“真该死,在学校里有点事。”我可怜巴巴地陪着笑。
“好啦,边吃边说。别做出要死人的样子。”爸爸说。我也拿起筷子一声不吭猛吃。
“你今天干的事可不怎么漂亮。”
一切瞒不过爸爸.我最担保老李头没给爸爸打电话,因为我告诉他爸爸工作正忙,不宜打扰。我也最担保一定会有人告诉爸爸。爱屋及鸟,在局里的叔叔们都尊重我爸爸,连带着我也受到可怕的爱护,我的一举一动也都逃不过那些好心人的耳目。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爸爸注意听我招供,“其实呢,不就是我没有举手就站起来指出李老师,读错了一个字,他气得不得了,骂我是什么公子哥儿.说着说着上了火,他说他有权帮您管教我,一耳光就给我打过来,我用手挡开了,没让他打着,就这么回事。”
“李老师是对的,你为什么不举手发言呢?是不是有点‘骄骄二气?’”爸爸很严肃。
“不是的,只不过当时太激动了,因为第一次发现李老师出错。”我分辩。
“不管怎么说,你犯了不敬师长的错误,李老师他作为老师,不该打人,但又是你的长辈,爸爸的同事,就该好好教育你,懂不懂?”
我只能把头点得鸡啄米似的,差点没说:“以后打完了左脸,又把右脸伸给李老头,那该是最尊敬老师的了。”
像爸爸和李老头这些人,你得理解他们。碰上老师跟学生发生矛盾这等事,爸爸再怎么说也不能说是学生做得对,尤其像李老师这样颇受新生的老知识分子,不过“臭老九”也真有点臭,那自尊心薄得像层纸,一戳就完蛋。你不认错,说不定他能跟你拼命。唉!
吃完饭,我只好洗碗。当然,如果妈妈在这里,这些事就轮不到我干。她总会说:“看你的书去吧”。
爸爸在客厅里等我。例是这样的,每周周末晚上,如果没有客人来访或有急事要办,那么就属于我们父子交流思想。不过话题翻来复去总是那么几套,什么学习呀,理想呀,前途呀之类,稍有人情味的是谈谈妈妈,谈想妈妈正在做什么。我提提裤袋里的那张纸条,很谨慎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