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的夏天

“娃儿,你人小鬼大呀,你们这些公子哥儿------”

“好好,李老师,我从明天开始上晚习好吧。”我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

老李头痛心地盯我好久,终于悻悻地走了,还送了我一句忠言:“孺子不可教也!”

完蛋!

星期六妈妈又来了,告诉我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请了假,从眼下到高考完都留在这儿照顾我。我激动地说:“妈,你太好了。”心里却凉了半截。

小蓉从此很少来了,平时见了妈妈,也总是红了脸讪讪说上了几句。嗨,真他妈的,好象我和小蓉干了什么不雅的事似的,妈妈一见我和小蓉说话,就恨不得耳朵能长长些,还老拿一种说不清的眼光盯着人家。唉!

有一次,在作文里面,我写:我们已经到了爱和被爱的年龄,但要懂得爱,还需要时间。为此老师兴奋地和我讨论了两个钟头,鼓励我当什么诗人,作家,哲学家等等。现在我敢说,我懂得爱了,可是妈妈残忍地又想扼杀它,于是我开始没有好脸色。

这会儿,可不知为什么,我非常想考上大学了。

以后就真的努力起来了。什么也不想,只管往死里啃教科书。苦了妈妈,我多久睡,她就陪到多久,在一边十分钟九个呵欠,看了真不忍心。学校里老李头则很欣喜地拍我的肩膀说:“孺子可教也!”

去他妈的!

这天,可就是挨刀的日子了,学校四周都是警察,真象屠宰场的人。时刻戒备着我们这些猪不愿进去而逃跑似的。

也有不怕警察这东西的。张莉坐在背后,打扮得象个到这儿拉客的小姐。她踢踢我的屁股,蚊子似的说:“偏着身子。”

我就让她抄了些去,反正她也不会考得上的。监考的人大概眼睛正在闹病,愣没看见。

三天下来,我感觉挺好,我老师算分,保守点也在五百分以上。妈妈当即打了长途爸爸报喜。

然后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我一定会在学校大门的光荣榜上永远被人眼熟了。我这时才发觉,考大学确实是为自己的,你考上了,家长老师叔叔阿姨都乐,你看见他们那样,心里自然也就很得意。

晚上趁妈妈出门聊我平时如何努力之类的话题,我上了小蓉家里去了。

她可瘦了不少,那模样叫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她才说:“大学生……”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