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显得颇为尴尬,也不敢再做声,只得跟着他,一步一步默默地走。同时心里还在盘算要怎样完成那件事情。
她在班级的花名册上,看到了少年的出生日期。今天,恰巧就是他的生日。
“那个,”豁出去啦,苏绿如是想着,索性直接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齐未岭睨她一眼,她确定看到了他眼中的刺骨寒意。即使有金黄温暖的霞光披在他肩上,也只是令他看起来更像是冰冷的雕塑。脸上光线覆盖不到的地方,不知在酝酿怎样的情感。他冷冷说道:“我有事先走了。”
“齐未岭!”苏绿喊住了他,“总是逃避是没用的!”
“不关你的事!”少年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愠怒。
“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想陪你过个生日。”
齐未岭的身子突然轻轻地抖动了一下,他朝着苏绿喊道,“我的生日不关你的事!”
“别用你那套该死的真善美理论来束缚我!”少年突然怒吼起来。他一把抓住苏绿的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这个胸膛里的东西,早就腐烂了!你只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没有在六岁生日当天被自己最亲的人抛弃;没有从小就受尽街坊邻居的白眼;也没有小玩伴追着骂你是‘野孩子’……你根本就不懂得任何形式的苦难,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
少年的肩膀还在急促地一起一伏,苏绿将手从他手中缩回来,捧放在胸前。她低头轻轻地说道:“对不起。”她用远比齐未岭还要悲伤的语调说着,“对不起——你没告诉我,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哽咽,甚至有两滴清泪夺眶而出。她是那么伤心,却不是因为齐未岭责备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无意中捅破了少年内心致命的伤口,她仿佛看得见他心里在汩汩地流血。命运的苦难已经早早地烙在了他的皮肤上,滋滋的生烟,溶入骨血,一生都摆脱不掉。她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无法同他将风雨一同担当;而自己想要拯救他的举动,是多么幼稚可笑。
她难过得几乎要陷入“无能为力”的泥潭了。
“哟,吵架啦!”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群混混小太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边啦。上次被齐未岭赏了一耳光的高个子女孩就站在最前边。她说:“齐未岭,上次不是还替人家打抱不平嘛,怎么今天把她给惹哭了?”一副标准的偶像剧里坏女人的嘴脸。她肯定是记恨于上次的事,找人报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