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丧的文章

  这里的道场要做5天,三天送葬,出殡后,送魂两天。城里不容许的喧哗在这的人们习以为常,喧哗的死人文化使左邻右舍也乐于前来悼念帮忙,屋子里人来人往。我站在那里观看不懂的字画,聆听道士的咒语。
  中午的饭食是流水席,坐满八人就开席。下午2点出殡,休息之余来到广场,懒阳之下,广场中间栽有几棵银杏树,树身上还挂着营养包,学着城市搞建设,装有现代化的电子显示屏,可能好久没有放映过了。花坛上坐着许多老头和老太,牵着柔弱的小孩,悠闲自得。道路上摆着散乱的汽车,菜摊和肉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着陈家的丧事,懒散无聊。四周混杂着土墙黑瓦房和乡村样式的“洋房”,土洋结合,古朴落后,也有清闲悠然的观感。
  我们来的这天是入土为安的最后一天。饭后,抬灵柩的力士在街上摆上了条凳,在道士的引领下,众人将木棺抬着放在凳子上,然后中间束两道篾条,两头五花大绳捆绑,架起抬杠,等待道士做过场。道士在灵堂,对着十幅神像念念有词,虔诚礼拜,请出道教祖师爷张天师驱邪化灾。道士在屋里手午脚蹈,用响木拍击各处,再用白米弹撒住房和灵堂,来到街上,像灵柩和人群弹撒白米。屋里的人们正在做纸房子,道士抓起一只大公鸡,朝陈母遗相绕三圈,拜三拜,提脚在空中划个八字,掐冠出血,拔出身上的鸡毛,沾血贴在土罐上,道教说里面装有人的鬼魂。用鸡毛贴贴在桌子上,阎罗王挂图上,走出街道上,手掌翻动,粘血鸡毛贴在棺材两头,抬杠上,然后将公鸡放在棺上,回到屋里,拿起土罐用力打破,用手在空中画符,像是在驱鬼魂。一声吆喝,锣鼓齐鸣,爆竹声响,撒喇刺耳;端灵牌的子女出发,只见送丧队伍攒动,符幡飘动,纸房花圈摇动,吹吹打打向镇外走去。我们就坐在面包车里,跟随几辆小车,浩浩荡荡向山上走去。
  送丧的人群搪塞着峡窄的公路,后面跟着许多过往的汽车,几个镇里跟陈家交好的小混混故意在后不让。赶路的司机们递烟说情,才招呼放行。中国人对死文化都避让少事。提倡火葬,对天高皇帝远的边远地方不起作用。来到猫儿山,黄土和石灰岩石相崁。陈家的父亲就葬在哪里,是双人墓,墓的一边早已打开,石龛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一路的炮竹声,撒喇生响,将棺材抬到墓前;大家散坐在地上,戴孝的后人和亲人,低头默哀站在高大的墓前。点燃了香烛,烧起了钱纸。长辈长声吆吆地喊到三鞠躬,此时,鸣爆连天,哀乐不断,后人们伏在地上久久不起。便衣的道士依然用白米撒向四方,洒向墓身,棺龛,众人将木棺放入石龛内,用钱纸垫四角,放平定位,放进米碗,菜油等物,揭去盖尸布,准备盖棺。我站在高处看见陈母满脸灰白发胀,脱形峥嵘,十分可怕。原来陈母是脑溢血死亡,没有冰棺,发胀了。不信邪的我一直看到盖棺,和龛复土。想:人死如登墨,只不过是天地间的匆匆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