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轮明月的文章

  最终,我们丢失了与那轮明月有关的梦境。“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这是一种何等高迈、浪漫、绮丽的遐思。然而,人类如今已经登上月亮,才发觉那儿没有嫦娥,没有狄安娜,也没有月桂树,月亮不过是一个星球而已,所有的神秘、憧憬、诗性*都消失了,抒情时代已终结,科学和物质主义占据了我们的心灵,驱逐了我们的梦想。人类享受物质、纵一情声色*的欲|望由此登封造极。当污黑的天空已没有明月相照,当传统的审美已被喧嚣和虚假的现代修饰所淹没之时,任你端着盛满茅台、五粮液甚至人头马XO、路易十三的酒杯,你也唤不来明月清风,唤不来那一种“诗意的栖居”的。“今夕是何年?”那可是一个充满神秘、悠远、寥阔、虚渺的终极性*问题,这些大腹便便、肠肥脑满、利欲熏心、五蕴交织的现代人,也配这样发问吗?
  黑格尔说,一个民族需要有一些仰望天空的人,这个民族才有希望;一个民族若只关心脚下的事,那它注定没有未来。我不知道,当人人都为现实生活而狂喜或犯愁的时候,当一个传统节日蜕变成需用“黄金月饼”来装饰的时候,我们空虚的心灵,是否还能接纳梦想的造访?当平面化的生活最终把民族残存的诗性*压缩成一块块干硬的“月饼”后,“明月几时有”、“今夕是何年”的千古感叹,终于在该停顿的地方停顿了下来。此时,天地无声,黑夜茫茫,剩下的只是一片沉寂、荒凉、空芜。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电视里又响起了这一首民歌。一想起这句歌词,就想起那些隔山隔水的爱情,那些遥远的欢乐、悲欢、梦想,那些久别的清风、明月、山林。还是省略掉无边无尽的时空吧——我看见,那一轮亮汪汪的明月,依然照耀在中国的山岗上,照耀在我少年的梦境里。那些纯银似的小河淌水声,在黑黝黝的今夜,就这样温柔而疼痛地将我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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