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佳說道:“娟娟妹妹在這裏歇歇,我還有些碎銀子在此,過會出去尋個人,打口棺材,只是買不起好材,對不住荷花妹妹了。”
看到崔家姐妹如此真誠,熱心,娟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水蓮取了一方藍花細棉布,蒙在小荷花赤裸的屍體上,藍布上下短了些,只能蓋住荷花的上身和女孩子的羞處,露出兩條白嫩的腿和兩只小腳丫。
當日下午,水蓮的裙子做好了,水佳訂的一口小小的薄板棺材也運來了。
娟娟也基本復元了,三個少女相幫著,先給荷花穿上一條白色的內褲,再穿上粉紅色的襯衣,蔥白色的長褲,系上水蓮給做的碧綠色的紗短裙。腳上穿上白襪子,一雙乾乾淨淨的潔白的網球鞋,水佳還給荷花頸中系了一條紅絲巾,在胸前打了個結。水蓮又細細地梳理了一遍荷花的頭髮,紅頭繩改成兩個用絲帶打的漂亮的蝴蝶結,又給荷花的臉蛋略略上了些粉。
這樣小荷花的屍體就安詳地仰躺在長案上,閉著眼睛,微微張著小嘴,柔嫩的小手半握著拳,無力地垂放在身下的薄褥上,小辮子搭在肩頭,穿著蔥白絹褲的兩條腿略微分開,像安睡了一樣。
看著小荷花嬌小的樣子,娟娟不禁滾下了淚珠,擦擦眼角,去整理棺木底部的鋪墊。水蓮又用那條藍布給荷花蒙上,水佳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從箱子底上拽出一條潔白的絲緞,丟給水蓮。
娟娟怔了一下,說道:“水佳姐姐,這條白緞太貴重了吧,還有這床被褥是你自己睡的啊。”
水佳擺擺手,說:“妹妹不必掛懷,荷花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們的好姐妹,她不幸慘死,我們姐妹雖然清貧,但也一定要用最好的裝裹給荷花妹妹盛殮了。”
娟娟緊緊抱住水佳,流下了滾滾熱淚。
水蓮接過白緞,輕輕地蓋在荷花的屍體上。
只聽嘭的一聲,茅屋的板門突然破碎,木屑橫飛。水佳驚得一回頭,只見一口鋼刀劈面砍來,水佳眼疾手快,順手拉過那條春凳橫過來一擋,那鋼刀來勢快極,不及收手,一刀斬在春凳上,入木三寸,急切拔出不得,水佳將那春凳只一轉,四兩撥千斤,那鋼刀便脫了來人之手,水佳將春凳再一橫,右手在刀柄上一搭一扳,這件兵刃就到了水佳手中。水佳橫刀封住胸前,此時水蓮和娟娟也已拔下壁上寶劍,一左一右,護在水佳兩側。娟娟定睛看時,這丟了刀的空手之人,竟作許宅家丁打扮,一臉驚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