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喝茶的文章

  茶是最早进入文学领域的饮料之一。最早的茶诗如西晋大诗人左思(字太冲)《娇女诗》:“止为茶荈剧,吹嘘对鼎[钅历]。脂腻漫白袖,烟熏染阿锡。衣被皆重池,难与沉水碧。”左思有两个女孩一叫纨素,一叫惠芳,在父亲的眼中,自是无价之宝。两人先是学着大人一样对镜梳妆,可是转眼又想到饮茶之乐,于是小女孩不耐烦的心态就开始表露无遗:守着茶炉,总觉得火太小,怎么办呢?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鼓起腮帮子使劲地吹,茶水煮开了,可是两个原本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小女孩却满脸漆黑,油垢沾衣,令大人不莞尔,而她们依旧毫不在意地吵着要喝茶。“诗清只为饮茶多。”也许这点苦涩,正是茶中诗味。到现在,已有一千七百多年了。
  今天再来读读大师们的佳作,再伴以素茶一杯,又是何其的享受。最有名的是汪曾祺的《泡茶馆》。汪先生为了给茶馆捧场,几乎奋不顾身:“如果我现在还算一个写小说的,那么我这个小说家是在昆明的茶馆里泡出来的”。原以为姚雪垠的《惠泉吃茶记》肯定也是给“惠泉”捧场的文章,没想到这老兄居然敢实话实说,一点面子也不给。先是把惠泉茶社从茶价、茶具到服务态度挑剔了一番,然后又向陆羽“天下第二泉”的文字抬杠子,说,“惠山因泉而出名,泉因陆羽而出名”,但“陆羽没有充分的根据就把天下的泉水评定甲乙,实在有点狂妄,但大家偏不去想,甚至连自己的视觉、嗅觉、味觉都不必用,不必分辨惠泉茶的色香味,跟着大家喝彩就得了,保险不会遭到讥笑和非难。”相形汪先生的“过誉”,姚先生似乎有点“过贬”了。但毕竟是特殊的年代特殊的茶客,难免揉入作家个性中敢爱敢恨的主观心绪。杨景明的《成都茶馆记》有现场写生:“只要往茶椅上一坐,就有茶主儿一手提铜壶,一手端茶碗,——通常是一手端摞十五六只碗,笑吟吟上来,“几花?”是问客吃几级花茶,听准了,放一只碗,然后铜壶一倾,只见一道白光直泻碗中,随着茶主一声:“嗯——哪”,白光突收,那茶水也就刚好冲满茶碗,盈盈的,少一点会显得不满,多一点又会溢出来,真真的恰到好处。”朴实也生动。川人善茶矣。再看看我们小小的大邑县城也有至少几百家的茶馆和茶楼。滨河路、公园公园坝是大众消费的去处。或是龙门阵或是朋友亲人团聚或是生意业务往来或是打打小牌,茶客们玩得不亦乐乎。成都的“茶园”就是“茶馆”,四川人、北京人都有管“茶馆”叫“茶园”的,其实“茶馆”在各处多有别称,如广东叫“茶楼”、海南叫“茶店”、厦门还有叫“茶桌子”的,以及那林林总总的“茶室”、“茶屋”、“茶居”、“茶坊”……,大多也应是“茶馆”一家子的。新近装修时髦时尚的则一律以“茶艺馆”称之,中间插上一个“艺”字,更让人觉得有“异军突起”的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