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庭花,漫漫长夏

程奕背靠着窗台,把书本搁在一边,点了一支烟,我则坐在旁边的窗台上,他问我:“你和韩以萱,你们究竟谁是苏骆的女朋友?”

看看,看看,苏骆,如果换作是你,你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滑稽可笑得不行,我说:“你觉着谁像谁就是吧!”

然后他又问:“苏骆去哪了?”

“我只知道他跟以萱在一起,别的一概不知!”我说,我说的是实话,我发誓。

程弈说:“其实要上课的时候他回来过,后来是韩以萱来找他的……”我不想听任何人的解释,现在我不想听一切跟苏骆有关的事情。所以不等他说完,我就走了。

以萱自杀的那一天整个学校都疯了一般,老师极力压制学生们躁动的情绪,但是可以看出他们本人也都是紧张兮兮的样子。

她在上自习课的时候,割破了手腕。

我发现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头和肩膀,她的手臂垂下来,我本来以为她睡着了,不经意间看到地上一片殷红,还有一滴一滴的红色液体从她的指尖落下来。

我直到现在都讶于自己当时处变不惊的本事,我掏出手机,叫了120,沉稳报上了地址和以萱的情况,那头接电话的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儿,比我还镇定。放了电话我才想起来,一高不允许学生带手机上学的校规,然后我看到了监堂教师的诧异得近乎有点苍白的脸。

而我当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感觉,韩以萱你连死都不会选时候!

我遵照刚才医生指教的办法帮她做了急救,教室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大家纷纷围过来,说得最多的就是“她还活着么?”我说“废话!赶紧去医务室叫人!”

气喘吁吁的班长回来后说:“医务室没人!”

那时候以萱已经被120接走了。监堂教师随急救车一起走了,这节课终于成了高三以来最热闹的自习课。

接到苏骆的电话是在三天后,这几天他再次跟我玩儿失踪。现在他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以萱恢复得很好,想见我。

我说她想见就让她见啊?她自己上学不就能见到了吗?我剥夺了她这辈子唯一的能自己做决定的权利,连死都不由她自主,她现在怕是恨死我了,挠我怎么办?

苏骆说不能,你过来吧,她没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