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庭花,漫漫长夏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去看以萱,她本来就贫血的皮肤经过这一番折腾更加苍白得吓人。双人病房只住着她一个病人,我觉得她好可怜,看到她的时候我居然有想流泪的冲动。虽然她一直有意无意随心所欲地使用苏骆的肩膀。

病床边的角柜上摆了一大束百合花,那么的冰清玉洁,仿佛爱情。这是18岁的我第一次觉得有一件事物可以恰如其分地代表爱情。就是这白百合花,不只是因为它的名字,它的芬芳,更因为它的苍白和安静。当时的我以为爱情理应是默默守护,就如同苏骆对以萱。一瞬间我终于了解了苏骆,我相信我比他更加了解他自己。

我说:“苏骆,分手吧。”他的身子颤了一下,又马上恢复镇定,他看着我,眼里面是浓厚的落寞。苏骆,我再也不能做你的挡箭牌了,你应该明白……

有泪滑过,在以萱的脸颊。

今年我的19岁生日,被所有人忘得一干二净,虽然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过了那么一个风风火火的生日。几乎在一瞬间,全校的人都知道了高二的邱麦麦有一个那么爱他的浪漫的男朋友

那天早上,教务处居然心血来潮要检查学生穿校服的情况,一高的很多学生大都把这身蓝皮当工作服,每天早上到教室换上,晚上离校了就脱下来塞进书桌里。当天,教务处的老头儿老太太们齐刷刷在教学楼门口站了一排,没有穿全套校服的一概不得入内,所以我刚一踏进校门就看见了校服满天飞的场面,那真叫一个壮观啊!

“XXX,把我校服扔下来,就放桌子里了!”

“没有啊,我找半天了!”

“不可能啊,我昨晚放里面的啊!”

“啊,我知道了,兴许是刚才给谁扔下去了!咋办啊?”

“还能怎么办,你把你的脱了扔下来,借哥儿们混进去!”

诸如此类,热闹非凡,后来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很多蓝皮成了学生的公共财产,因为谁都分不清哪件衣服才是自己的,而自己穿的又是谁的裤子……

我向来都是遵规守矩的好孩子,所以我每天上下学都穿着校服,苏骆也是,这场风波与我无关,于是我大摇大摆往前走。不料快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从六楼的一扇窗户上突然垂下来一条长长的条幅,上书:“邱麦麦,生日快乐!”,然后是漫天飘扬的美丽彩条,好像下了一场花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