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山-关于井冈山的文章

  他的这首诗惹祸了,祸起校长
  体育教师老实、厚道、梗直,除有些碎嘴外,心肠热,是个很好的人。老实的近乎却迂腐,梗直的近乎简单,甚至有些窝囊。校长的确是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在我们镇乃至县里都属凤毛麟角,绝对算是个人物。但他的为人不知什么原因一直不被人们接受,有说他诈狡猾的,也有说他阴险恶毒的,“铁青脸”和“万年不笑”两个绰号由此而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身边总是聚集着几个人,有刚刚回城的知青,有工宣队员,有打情卖俏的女教工。实际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团体,但权力很大,因为团体的头是校长。当然,还有一个不可省略的人物——工宣队长。文革中,每一次政治运动,只要是符合上面口味的,运动领导者大都会因组织运动的成功而飞黄腾达。我们这位校长也不例外。学校开了批判会,批斗对象是体育教师,批斗理由是他写了一首反动诗歌,恶毒地攻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毛主席诗词。直接攻击的是毛主席元旦发表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校长在会上公布了体育教师的诗歌,当然不是原稿,其中有一句是“井冈道路难攀”。这是天大的事情,在全国人民人认真学习毛主席新发表的两首诗词如火如荼之际,体育教师竟然写出“井冈道路难攀”,这不是反革命么?查了一顿体育教师的成分,还好,三代贫农。不是历史反革命,那就是现行反革命。体育教师一下懵了,他反驳校长,说他的诗歌原句不是这样,是“井冈道路咱攀”。他说原稿是一式三份,给学校广播站一份,邮寄给报纸一份,给校长一份请他斧正。他费尽力气去广播站去找,广播员死口否认收到过他送来的诗歌;他不甘心给投稿的报纸写信,要求报纸退回诗歌稿件,以此洗刷自己的不白之冤。报纸回了信,告之稿件找不到了,可能丢失了。再去求校长,要求他一定要把原稿公布出来,校长说原稿已经丢失。体育教师绝望了。他想到了学生学生们一定会在校园里听到过广播站播放他的诗歌。真的有学生听见过,但是“难攀”还是“咱攀”,因扩音器效果不佳,再有播音员的口齿平卷舌不分,根本听不清楚。是真的听不清还还是怕惹祸上身,没人说的清。我家乡地方口音浓重,最突出的是平卷舌不分,例如“吃和疵”、“师和思”、“是和四”、“资和只”都一律读成平舌音。我曾因此在大学的英语课上被老师纠正过无数遍。直到前几年用上电脑,用拼音打字时才逐渐区别开来。“咱”和“难”虽然韵母相同,但声母各异,与平卷舌不分没有多大关联。播音员是从学生里选拔的灵牙利齿的,不可能犯这种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