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

  茅草屋中女主人是个笨笨的女人。名字叫冬瓜。其实她叫东尔,因为笨,后来大家就叫她冬瓜了。觉得她像冬瓜一样笨笨的,懒懒的长地里。她没有了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子女,一个人孤零的生活着。听母亲讲,她年青的时候也出过嫁,大概几个月后说怀孕了,看见她肚子一天天隆起,婆家人对她充满了希望。可后来,好像是放了一个响屁,肚子就瘪了。加之,又懒又笨,就被男人休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结束了她短暂的婚姻生活。她又回到村子,与父母同住。以后,就再也没有嫁出去了。
  她与父亲同辈,我们管叫她“冬瓜姑”。其实,更多的时候叫她“冬瓜”,生气的时候叫她“焖东瓜”。她就住在我们院子后面的小屋里。我们的院子是百年前修建的。是地主的房子,解放后分给了贫下中农。她那破烂的小屋年久没有维修,在百年是风雨中摇摇欲坠。后来,也就无法居住了。在父亲的倡议下,又在我们家堂屋的隔壁给她修建了一个小小的茅草屋。用泥土筑墙,用竹篱笆当窗,破木板当门。
  从我记忆开始,她就在经常我们家吃饭。一是父亲那时候在工作,而且是个乡干部,可能吃饭问题比其他家里要好点。二是,父亲比大她,其实也就大三岁左右,她与我母亲同岁。父亲觉得自己有义务要为这个家族承担这个责任!我小时候是非常非常的讨厌她。她又懒、又馋、又笨。村子里的大人教育孩子基本都是拿她做反面教材。她经常在我们家出入,和年幼的我形成了很深的“阶级”仇恨。父亲不在家,母亲让她打帮手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诸如烧锅,除草,背东西。其实,我们家是没有能力雇人的,也不需要雇人的!只是,她不能在我们家白吃。我常常在干活的时候和她吵架。她偷懒我们要吵她,我们偷懒她要去告诉我妈,就这样恶性循环,我们之间的厌恶越来越深。每次她骂不赢我的时候,嘟着嘴转身就走,可到了吃饭的时候,她就会准时的出现在我们家的饭桌旁。
  现在,想起来,她很可怜!她没有祥林嫂的命运好。祥林嫂有迅哥儿这样阔人家,有懂事的迅哥儿。祥林嫂有个憨实的丈夫,有个被狼叼走的孩子。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群经常欺负她的孩子。我们常常在院子里做作业,她也来凑热闹。我们讨厌她靠近我,就常常拿着书,问她:“这个字念什么?”她脸一红,嘟着嘴小声骂我们。“冬瓜!”“这两个字都不认识!”她便会大声的骂我们,然后,转过身子慢慢的离去。最要命的是经常考她一些算术,275+123=?她依然选择骂我,然后,上母亲哪里告我的状。等待我的当然的母亲那严厉的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