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童谣的文章

  我回到叫蒋家河的村里,想听听久违的童谣,想让童谣那每一个熟悉的音符敲击我荒芜而浮躁的心。但给予我的的失望如此吃惊,湾里会童谣的老人一个个先后辞世,如一棵棵佝偻虬曲的老树渐渐消失,我突然意识到消失的也许是无形的文化遗产。我童年的童谣,江汉平原的童谣,更准确一点是沔阳童谣,似一朵朵曾经缱绻的白云远去了吗!
  我在回忆的网页里搜索,那童年的一处处情景,那童年的一首首童谣……
  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湾子的上空,淡淡月辉中的湾显得朦朦胧胧,在蟋蟀的琴声中,大人们抱着咿呀学语的孩子,用手指向天上的月亮,轻轻的唱《月亮歌》的童谣:
  月亮哥,跟我走,走到半路卖巴篓,巴篓巴,换提巴,提巴远,削竹片,竹片尖,触上天,天又高,好打刀,刀又快,好切菜,菜又甜,好过年……
  这就是沔阳童谣,讲究韵致,绕有趣味,介乎绕口令和顺口溜之间,或许不够一定的文化水准,但活泼生动,朗朗上口,成为民间的“唐诗宋词”。在江汉平原生长大的人最熟悉的莫过于这首《月亮歌》的童谣了。
  在清凉如水的夏夜,我们在湾前的田野里捕捉萤火虫,将尾部闪着亮光的萤火虫放在玻璃瓶内,让萤火虫一闪一闪的伴随我们入眠。在没有白雾的清晨,我们看着一群群红蜻蜒、黄蜻蜒、黑蜻蜒飞过,那优雅的神态,不就似袅袅娜娜的“小花故娘”么。傍晚时分,大人们一边用芭蕉扇为不会走路的孩童驱赶蚊子,一边唱着《虫虫飞》的童谣:
  虫虫飞,虫虫飞,飞到屋里一大堆,虫虫走,虫虫走,虫虫不咬伢讶的手,虫虫咬了伢讶的手,爹爹抱伢满屋走。
  谁不有过放牛的经历,在青草凄凄的小河边,在绿油油的田埂上,或牵着缰绳跟在牛的后面,或悠然自得地骑在牛背上,大腿屁股暖乎乎的。《三岁娃会放牛》由此诞生:
  三岁的娃,会放牛,一放放个花牯牛,什么花?缎子花,什么缎?辣椒缎,什么辣?胡椒辣,什么湖?洞庭湖,什么洞?老鼠洞,什么老?角老,什么角?水牛角,什么水?糖水,什么糖?麻塘,什么麻?线麻,什么线?鞋底索子线,什么鞋?缎子鞋,什么缎?鸡蛋,什么鸡?雄鸡,什么雄?狗熊,什么狗?豺狗,什么豺?劈材,什么劈?斧头劈,什么斧?豆腐,什么豆?黄豆,什么黄?蚂蟥,什么蚂?客马(青蛙),什么客?青太客,什么清?粥清,什么粥?麦米粥,什么麦?小麦,什么小?完了。